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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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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靳澤面色看不出異樣,但他額頭還有汗水,應該很疼吧。

“我不是故意的,拖拉機太搖晃了。”她剛才有多用力她最清楚。

聽說男人那個地方最是脆弱,不會被她抓出什麽問題吧。

靳澤緊抿著唇,盡管某個地方還疼著,還不忘安慰她:“我知道,我沒事。”

你這樣子真不像沒事。

現在在外面,拖拉機上還有其他人,蘇燕婉也不好多說,有什麽想法只能先按下,回去再問。

要是真有問題,就上一趟衛生所,只要不是太嚴重問題,她手裏的方子應該有效。

蘇燕婉正琢磨哪個方子對癥時,拖拉機突突突的聲音停下來。

“前方就是到清水湖大隊土路。拖拉機到這裏就不進去了。”

蘇燕婉笑著給了車費,“知道了,謝謝大叔。”

他們東西多,大叔和幾個大姐幫忙把東西拎下來。蘇燕婉和靳澤謝過後,拖拉機突突突重新上路。

村口的一棵巨大的桂花樹下,一群人簇擁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瘦弱老太太往外走。

老太太身邊還跟著一個瘦弱的小姑娘,抓著她的衣角緊緊依偎在她身邊。

“秀蘭嬸子,有人從拖拉機上下來了,你看那是不是燕婉。”距離太遠,一群人瞧見人影,指給柏秀蘭看。

柏秀蘭年輕時熬夜織補漁網,眼睛不是那麽好,倒是她身旁的小姑娘雲菱認出了蘇燕婉:“是是是是是是二二二二姐。”

“那就沒錯了,肯定你家婉丫頭。哎喲,他旁邊那人是她對象吧。不得了,這首都人就是不一樣,個頭長這麽高,都快趕上大桂樹了。”

“婉丫頭這一身,一看就值不少錢,在北城發財了吧。”

“肯定是,那可是領袖住的地方,聽說首都到處都是高樓大廈,連廁所都幹幹凈凈,比我們這個破漁村好多了。”

對這群祖輩都生活在漁村,連吳城都沒怎麽去過的中年婦女來說,首都北城仿佛天上的雲彩一般遙不可及。

現在她們大隊的蘇燕婉居然帶了一個對象回來。這說出去,都是讓人激動的事情。

柏秀蘭一臉驕傲,佝僂的背挺得筆直,走起路來都多了幾分精氣神。小姑娘雲菱也抿著唇笑著,眉間的自卑怯懦消散不少,露出靦腆的笑容。

蘇燕婉看著周圍一堆東西,正打算先回大隊找人幫忙搬,就看到有人來了。

她的目光落在為首的老太太身上,老太太的身影比原身記憶中更加瘦小,還有小丫頭,看著長高了一點,但也瘦巴巴的,沒二兩肉。

雲菱咬著嘴唇,結結巴巴喊了二姐。

“乖。”蘇燕婉摸了一把小丫頭的頭,往她兜裏塞了一把糖,回憶著原身的性格,裝模作樣地抿著唇,擺出一副冷臉:“不是說了讓你們不要出來接,你身子骨不好,就在家好好待著。怎麽不聽話?”

“外婆想見你了。”老太太眼含熱淚,昏黃的眼睛上下打量蘇燕婉,“瘦了瘦了。”

蘇燕婉有點不習慣這麽親近。

等幾人敘完舊,大隊的嫂子嬸子們看向高大英俊的靳澤。

“燕婉,這就是你在電話裏說的那個對象?給嬸子們介紹介紹。”牛嬸子說這句話的時候,不忘招呼其他人幫他們拎東西。

蘇燕婉扶著外婆,給大家介紹:“這是我對象靳懷安,現在北城紡織廠維修部門當工人。”

“工人好啊,這可是鐵飯碗,婉丫頭總算苦盡甘來了。”

靳澤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理工科的同志,特意沒取眼鏡。

帶著金絲眼鏡、沈穩冷靜的他一看就與眾不同,用大娘嬸子們的話來說這小夥子不錯,看著就踏實靠譜。

大隊的嬸子大娘們都說的是方言土話,靳澤聽不懂,蘇燕婉給他翻譯,“大娘們說你不錯,靠譜。”

靳澤笑著道:“多謝嬸子們誇獎。”

現在的他一改平日裏高冷的態度,對蘇燕婉的鄰居親戚們笑容以待,惹的蘇燕婉頻頻看向他。

怪不得齊隊長說靳澤來他最放心,她不說,誰知道這只是演戲,連她這個知情人差點都要信了。

只能說,靳澤不愧是軍區綜合成績第一名,優秀的人就算是演戲都比別人更投入。

“婉丫頭,你對象說的啥?”牛嬸子聽不懂靳澤說的普通話,真不愧是首都來的,連說話都這麽好聽。

蘇燕婉回過神來,把靳澤的話翻譯成當地方言給大娘們聽。

老太太看著靳懷安,怎麽看怎麽高興,笑得滿臉褶子,握著靳懷安的手連說了幾聲好。

靳懷安笑著喊了一聲外婆,用的是當地的方言。

這話老太太聽懂了,樂得見牙不見眼,招呼人往家走。

蘇燕婉詫異地看著他,用眼神問他,什麽時候學的。

靳澤和人打招呼,低聲在耳邊道:“昨天晚上下去打熱水的時候,跟招待所的服務員學的。”見她意外,嘴角勾起,“很驚訝?”

蘇燕婉點點頭,“這真的很細心了。你以後肯定會是個好丈夫。”這麽細心貼心,他將來的妻子一定很幸福。

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女同志?不過,以靳澤的家世背景,將來的妻子不會差到哪去,就算不是董靜茹,應該也是和她一樣地位家世的女同志。

想到這,蘇燕婉心中莫名一酸。

這種情緒很陌生,是蘇燕婉從來沒體驗過的。她只以為是太孤單了,靳澤要是處對象了,這個朋友就要慢慢疏遠了。

畢竟沒有哪位女同志會希望自家丈夫身邊出現這樣一個朋友。

她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。

靳澤還不知道眨眼的時間,蘇燕婉心中已經起了疏遠他的想法。

他只是單純地想讓她的家人高興。

柏秀蘭住的房子在大隊北邊,蘇燕婉去北城前也住在這。

這房子還是原身外公結婚時起的,幾十年了,早就腐朽不堪。走之前,蘇燕婉還請村裏大叔幫忙修整了下,才能繼續住人。

屋子一共三間房,中間一間是堂屋,兩邊是臥房。邊上用木頭茅草搭了個簡易的棚子作為廚房和柴房。

堂屋昏暗,幸好現在是白天,倒也能看得清。

老太太招呼眾人坐下,進屋把提前買好的花生、瓜子拿出來給大家散了點,感謝她們幫忙。

剩下的瓜子花生都放到靳澤手裏。還指揮蘇燕婉把家裏的芒果荔枝之類的水果拿出來招待靳澤。

比起蘇燕婉這個幾個月沒見的外甥女,初來乍到的假外孫女婿顯然更得老太太喜歡。

當然靳澤這個假孫女婿對老太太也好,又是麥乳精又是大白兔、罐頭,要不是蘇燕婉說搬家帶不了太多東西,他還要買更多。

這送禮規格,就是大隊裏正經結婚的都沒這麽多,把一眾來瞧熱鬧的嬸子大娘們看得眼熱,圍著老太太話裏話外都說她有福氣,得媽祖保佑。

柏秀蘭什麽時候這麽風光過,那臉上的笑就沒停下來過。

蘇燕婉也把自己買的糖拿出來,給大家散了點。

眼看時間差不多,大隊的嬸子大娘們都趕著回去做飯,和他們打了招呼就回家去了。

等人走了,蘇燕婉借口帶靳澤去找廁所,把自己在劉二家的發現以及放竊聽器的事情告訴了靳澤。

靳澤沒想到兩人這麽有默契,之前在劉二家他要修縫紉機,不方便提醒,以為錯過機會了,沒想到蘇燕婉已經做了。

“你做的很好,這個劉二肯定是個小頭目,如果我沒猜錯,很可能是走私團夥的三把手。”

“那齊隊長他們那邊應該已經接收到了信息了吧?”之前沒想過會遇到劉二,放竊聽器的事情沒法提前和齊隊長他們說,也不知道齊隊長那邊情況如何。

靳澤讓她放心,“這次行動,是北城和吳城兩地聯合協作,竊聽器只要一打開,齊隊長那邊就會派人監聽。”

蘇燕婉松了口氣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說完這些,她頓了一下,低著頭,腳尖不停踩著落葉,白皙的臉頰上有著一抹粉紅,“你那個,那個地方沒事吧?”

意識到她說的什麽,靳澤耳根有些發紅,以拳抵唇咳嗽一聲清清嗓子,“沒事。”

蘇燕婉知道男人都愛面子,尤其涉及到那方面,怕他有什麽諱疾忌醫,特地多說了一句:“剛才在拖拉機上人太多,我不好問。要是有什麽不妥的,我們就上衛生所看看。你知道,我表姨婆給我留了秘方,要是有什麽,也可以對癥下藥。”

“我真的沒事,不用上衛生所。”

蘇燕婉確認他真沒事,心裏懸著的石頭落了地,“那就好。”

“婉丫頭,婉丫頭?”柏秀蘭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。

“外婆叫我們了,先過去。”

想著外孫女婿上門的第一頓飯,不能寒磣了,柏秀蘭一大早就翻了棺材本,從裏面拿了一張大團結讓人從外面供銷社割了豬肉,還讓漁船給她留了好貨。

“懷安第一次來,你去你四堂舅家把肉和魚拿回來,順便帶懷安轉轉。”

蘇燕婉正有此意,和外婆說了一聲,領著靳澤出了門。

“二二二二二姐,我我我我想想想和和你一一一起起去。”雲菱結巴著說出請求,低著頭不停揪衣角。

她其實和靳文雅差不多的年紀,卻看著比靳文雅要小幾歲,又黑又瘦。

柏秀蘭不準她去,“你二姐帶對象出去,你就別跟著去了。”

小丫頭低著頭,可憐巴巴地逞強模樣,讓蘇燕婉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。

那個時候她也是這麽求她那個父親的,讓他不要賣掉他。

蘇燕婉心軟了,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,像摸著小時候的自己:“你想去就一起去吧。”

雲菱眼睛濕潤潤的,以為不能出去,沒想到二姐竟然答應了,咧嘴笑得開心。

另一邊,有個嬸子從蘇燕婉家出來,剛走到自家門口,就看到蘇燕婉的舅媽林美鳳在河溝裏洗衣服。

兩人是鄰居,自從林美鳳在這蓋了房子,兩家因為宅基地界限的事就沒少掐架。

林美鳳眼眶凹陷,黑眼圈濃重,捶打衣服都沒精打采的,見她喜笑顏開的,撇了撇嘴。

也不知道高興什麽,臉都要笑爛了。

自從知道蘇燕婉要帶著對象回來,她就沒一天安生過,做夢都夢到蘇燕婉變成惡鬼回來找她麻煩。

當初他們想著蘇燕婉這麽嫌貧愛富,一心想農轉非搬去北城,肯定去了就不會回來了。老太婆和小丫頭沒人撐腰,隨便欺負。哪曾想這丫頭竟然還要回來。

鄰居嬸子看到她的嘴臉,故意走到她旁邊,問她:“美鳳你還不知道吧,燕婉她回來了。你說你當人兒媳,當人舅媽的,怎麽就那麽狠心,搶秀蘭嬸子的東西。”

以蘇燕婉那個潑辣勁兒,就等著找上門吧。到時候她一定要好好看笑話。

“狗咬耗子,要你管。”林美鳳一聽蘇燕婉已經到了,頓時沒心情洗衣服了,把洗到一半的衣服往盆子裏一摔,連帶進了泥巴都不知道。

鄰居大娘早就看她不順眼了,見她生氣,更來勁兒,“燕婉這次還帶了一個北城來的對象,那個頭特別高,比你家大頭都高,”說著她看了一眼林美鳳的小身板,冷嗤一聲:“就你這柴火棍,還不夠人一拳的。你就等著吧。”

說完扭著腰就進了自家院子。

林美鳳被嗆得不行,拉長臉端著盆進屋,雲德貴正在屋裏拾掇漁網,看到盆裏的臟衣服,皺著眉:“不是說出去洗衣服,怎麽回來了?”

林美鳳就把蘇燕婉帶著對象回來的事情一說,“大頭,你說這死丫頭早不回來晚不回來的,偏偏挑盛傑相看的時候回來,是不是故意想搞破壞。”

越想她心裏越不安。

和心虛的林美鳳不同,雲德貴關註點不在人身上,一聽蘇燕婉帶了很多東西回來,眼裏的貪婪一閃而過。

林美鳳看在眼裏,掐了他一把,“都什麽時候了,你還惦記著死丫頭的東西。小心她帶著對象打上門來。”

雲德貴眼睛一瞪,“她敢。再怎麽說,我也是她舅,是長輩。小丫頭片子,從小吃我的喝我的,還想怎樣?”

林美鳳不想理他,就蘇燕婉那忘恩負義的性子,跟他大姐一模一樣,還指望她感恩,不打上門來就是媽祖保佑了。

明天女方的家長要過來,要是死丫頭過來搗亂,她兒子好不容易相看的婚事怕是要遭。

不行,她得想想辦法。

雲德貴見她拿著布袋子進了屋,一會兒功夫就扛著一小袋糧食出來了,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

林美鳳扛著米袋子,“你別管。”

說完就朝外面走,走到院門口,又折回來,看了眼抓回來養了還沒半個月的一只老母雞,肉痛極了,想了想,還是綁了拎走。

“這臭婆娘,給她臉了。”雲德貴不滿林美鳳甩臉子,一腳踹翻了凳子,見林美鳳走了,進屋翻找了一番,只找到一張大團結和兩毛錢。

他把東西覆原,揣著錢就往山上的破廟跑。這裏是附近混混收拾出來,三天兩頭開設賭局。

*

四堂舅住在村子南邊,蘇燕婉領著靳澤沒抄更近的小路,反而挑了人多的大路,從這裏一路過去能更清楚的看到清水湖的山。

路上時不時能碰到大隊的人,對蘇燕婉身邊的靳澤都投來好奇的目光。

雲菱牽著二姐的手,嘴裏吃著大白兔奶糖,腮幫子鼓鼓的。

“那一片都是清水湖的山,附近幾個大隊都有上山的路。大隊每戶人家都分了地方,大部分都種的果樹。再過幾天,山上的楊梅、龍眼熟了,每家每戶都會派人上山去采。外婆年紀大了,今年你要和我一起上山采。”

雲菱舉起雞爪般的手,“還還還有我我。”

“好,不會落下你。”蘇燕婉笑著道。

“這條小路,就是上山的路,我們一般都是從這裏上山……”

靳澤一邊聽蘇燕婉說,一邊默默記下夾雜在介紹中的有用信息。

兩人沒事前商量過,卻配合默契。蘇燕婉給到的信息,都是靳澤或者說齊隊長他們非常需要的。

當然,蘇燕婉也不是隨意說的,都是撿重要的介紹,配合著她的介紹,靳澤對清水湖周圍的山脈有個大致的了解,也能和之前看到資料相印證。

兩人帶著雲菱看起來就像一家三口。

羅文山從山上下來,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,臉色有些難看。

蘇燕婉也沒想到帶假對象出來溜達,還能碰到原身的第一個對象。

羅文山和靳澤比起來個頭雖然不高,但在南方已經算高個了,有一米七幾。長得也不差,屬於俊秀的類型。

只是那雙眼睛平靜無波,像一汪深潭,深不見底。和靳澤的沈穩冷靜不同,更像是蟄伏的毒蛇,讓蘇燕婉莫名地不舒服。

從原身記憶來看,她對這個前對象完全沒有感情,之所以答應和對方在一起,也是因為對方有一把子力氣,能夠幫她幹活。

那個時候她在山上打豬草的時候被鐮刀割傷了手,一個月不能幹重活,家裏剛分田到戶,得了山地和田地,恰逢春耕,若是錯過了,來年就要餓肚子。

那個時候羅文山在追求她,見天幫她幹活,原身半推半就下就答應了。後來手好後,兩人就分開了。

對羅文山,原身心裏是有愧疚的。在蘇燕婉看來,原身和羅文山就是各取所需,沒有誰欠誰的。

羅文山是幫她幹了活,但原身也給了他機會,處對象期間也是認真在處。

“你回來了。”羅文山視線落在靳澤身上,扯出笑容和蘇燕婉打招呼。

蘇燕婉禮貌地回了回,“這是我對象靳懷安。”轉頭對身邊的靳澤道:“這是我們大隊的羅文山。”

靳澤想起調查報告上的資料,知道這是蘇燕婉處的第一個對象。

都說男人最了解男人,靳澤能看出羅文山眼裏對蘇燕婉引而不發的感情,羅文山自然也看出了靳澤對蘇燕婉的在乎。

無形的殺氣,劍拔弩張。

蘇燕婉不想和羅文山過多糾纏,“你要回家吧,我們也還有事,就不多耽擱了。”

說完,拉著靳澤走了。

羅文山看著兩人的背影,眼神晦暗,背著柴火走了。

從四堂舅家出來,蘇燕婉拎著外婆買的一條老虎斑和一條豬肉,靳澤手裏則拿著四堂舅送他們的青蟹、剝皮魚和各種海螺。

還沒走到院子裏,就看到一個婦人背著米袋子,手裏拎著一只老母雞從田坎過來。

雲菱抿著唇,“是是舅舅媽。”

靳澤擋在她面前,蘇燕婉不敢看雞,“走,別理她,先回院子。”

三人很快朝院子走,林美鳳在後面叫了幾聲,蘇燕婉越走越快了。氣得林美鳳嘴都歪了,還以為蘇燕婉故意給她臉色看。

其實蘇燕婉是怕她手裏的雞。

這年頭雞屬於貴重物品,農村家家戶戶基本都要養幾只,不管是直接賣雞,還是攢好蛋賣給供銷社,都是不錯的收入來源。大家的雞不敢亂放,怕被人偷了,都養在家裏。

剛才一路上,蘇燕婉沒碰到一只雞,以至於突然看到雞,有點驚慌失措。

原身不怕雞,家裏人是知道的,她怕雞,靳澤也是清楚的。原身受表姨婆影響,愛幹凈,討厭雞屎味,一會兒她只要註意,應該不會露餡。

前提是不要和活雞太近。

柏秀蘭見他們臉色不對,詢問一句,知道了二兒媳婦來了,有些瑟縮:“她怎麽又來了?她不準備明天定親宴的東西,來這裏幹什麽?”

聞言,蘇燕婉問她:“明天表哥定親?”

柏秀蘭點點頭,對這個大孫子,她還是很看重的,可惜有這個兒媳婦在,她估計要缺席大孫子的定親宴了。

說不失落是假的,她這個年紀,也沒什麽盼頭了,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幾個孫輩結婚生子,過好自己的日子。

正說著林美鳳已經到了院子,蘇燕婉看到她手裏撲騰的雞,呼吸一滯,強裝鎮定冷著臉:“你來做什麽,這裏不歡迎你。”

林美鳳也不在意她夾槍帶棍的語氣,把肩膀上扛著的米袋子放下,“你看看你,說的這叫什麽話。都是一家人,哪來的隔夜仇。之前都是誤會,正好你今天回來了,我把之前媽放在我那裏存著的糧食搬過來。”

“還有這只雞,你帶著對象回來,舅媽特地給你拿過來的。”她看向一旁高大的靳澤,有些後怕,這人怎麽可以長這麽高。她一米五,站在靳澤面前,太有壓迫感了。

幸好她來了,不然要是打上門去,指望雲大頭靠不住。

蘇燕婉冷笑,這個舅媽出了名的欺軟怕硬,這是知道她回來,上門來賠禮道歉了。

她看了一眼老母雞身上蹭了一層的雞屎,這是怕她收下,特地抹的?

林美鳳的算盤怕是打錯了,原身嫌棄臟,可能會讓她拿回去,她可不會嫌棄。

“那就多謝舅媽了,今天中午正好缺個菜,”蘇燕婉對靳澤道:“懷安,這雞你拿去廚房殺了吧。”

靳澤上前拎起雞去了廚房。

林美鳳見她真的收了,臉色快掛不住。這只老母雞養了快兩年了,本來就是拎過來走走過場,沒想到這黑心丫頭真敢吃。

怎麽沒把她噎死。她不是討厭雞屎味嗎?

林美鳳還想留下來吃飯,被蘇燕婉懟回去了。

怕她真的會破壞兒子定親宴,林美鳳拉長著臉走了,白折了一只老母雞,連雞屁股都沒撈著一個。

中午這頓飯非常豐盛,有魚有雞還有各種海味,外婆天氣太熱,沒什麽胃口,簡單吃了點,蘇燕婉就讓她進屋消暑去了。

沒有礙眼的人,又都是好吃的,蘇燕婉吃得飽飽的,躺在涼椅上歇涼,看著滿桌子的殘羹冷炙,一點也不想動。

一雙杏眼看向還在吃飯的靳澤,“我們家的規矩,誰最後吃完最後洗碗。”

雲菱瞪大眼睛,還想問什麽時候的規矩,被眼疾手快的蘇燕婉捂著嘴巴。

“我來洗碗。”靳澤利落吃完,收拾完碗筷,端著到竈頭上清洗。

靳澤哪能看不出她的伎倆,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。

“那就辛苦你了。”蘇燕婉假裝推辭了下,看著靳澤拴著圍裙在廚房忙活,樂得偷懶。

以前被靳澤照顧,還會覺得不好意思,現在的她是越來越習慣靳澤的照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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